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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好不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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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近秋奉命來接晉允榕回去上學。

“我不要。”晉允榕立馬從他身上跳下來,抱住謹寧的手臂,“我去年沒看成三角形的魚,今年也沒有。我必須先去看三角形的魚,而且一定得是謹寧哥哥、小葉叔叔和我一起去。”

晉允榕態度堅決,謹寧拍拍她的頭頂,再看向葉近秋。

他們的視線撞到一起,葉近秋先斂目移開了,蹲下和晉允榕說:“謹寧哥哥後天要去國外出差,等他回來,我們到時候一起去水族館,好不好?”

晉允榕勉為其難答應下來,與葉近秋拉勾約定。

等她收拾行李的期間,葉近秋幫謹寧搭有些塌掉的城堡。他心其實不在此,拿著鏟子隨便扒拉,說:“我安排了幾個Mute的老員工去UP幫你,他們信得過,可以做一些重要的工作。”

“我也讓曾諭跟過去了,他帶著翻譯器,日常的交際應該不會有問題。”

“袁經理說他發現了幾家好吃的中餐館,符合你的口味。”

葉近秋說到這裏,謹寧都能聽懂,但他突然問了一句:“好不好?”

謹寧不明白他在問什麽,是說去水族館的事情嗎?

“好吧。”

謹寧最後說了和晉允榕同樣的回答。

“那拉勾?”

葉近秋伸出一根小拇指,謹寧撿起另一把鏟子,用玩具戳了戳他的小拇指,就當拉勾蓋章了。

他站起來準備走,冷不丁被葉近秋拉住了右手。

“早點回來。”

葉近秋牽著謹寧的手晃了晃,然後松開,掩飾什麽似的埋頭修城堡。

霞光已經退到了地平線的盡頭,謹寧停在原地,將右手五指握拳、打開,如此重覆幾遍。

想到小時候自己以為右手小拇指消失了,末日是橙色的,謹寧從鼻子裏哼出一道氣,似笑非笑地道:“好。”

……

回家後的晉允榕每天都在期待撕日歷。

約定出行的日期越來越近,晉慶安卻帶了糟糕的消息——謹寧的航班臨時取消。

晉允榕不甘心:“還有小葉叔叔可以陪我去!”

晉慶安又說:“小葉叔叔暫時也不能陪你去。”

“為什麽?!”晉允榕急哭了。

晉慶安表情覆雜,嘴裏發苦,很難告訴晉允榕,小葉叔叔現在不得不住院。

晉允榕從他那裏得不到解釋,打電話問葉近秋為什麽毀約,哭嚎道:“騙人的是小狗,小葉叔叔是小狗嗚嗚嗚……”

葉近秋哄了她半小時,還沒有哄好,梁之庭在旁邊聽得頭大。

他等通話結束,嘖嘖感嘆:“小麻煩精真是小麻煩精。”

葉近秋斜看梁之庭,把枕頭扔到他臉上:“回你的骨科病房去。”

梁之庭被砸了個正著,艱難地扭動身體,把枕頭靠到身後,說:“難得和你住同一家醫院,你的病房又大,一起住住怎麽了?”

他要賴在這裏,葉近秋想想也就隨他去,無聊逗梁之庭玩不失為一件趣事。

可是梁之庭沒有當取樂對象的自覺,老是問東問西。他的情商在地下,葉近秋被他問得臉色鐵青,他都沒發現,還在一個勁兒地問:“你鼻血是流不完嗎?你會不會成為第一個因流鼻血而死的人?”

“對了,你和謹寧啥情況?”

“說說嘛,說說怎麽了嘛?”

“我的葉哥,你是我唯一的哥,告訴我唄?好多人都在問,不止我一個。”

葉近秋找來膠帶把梁之庭的嘴貼上,他還帶走梁之庭撓癢用的工具下樓溜達。

他不急著回去,坐在長椅上讀和謹寧有關的新聞。

依謹寧低調的風格,UP的通稿裏關於他的描述寥寥無幾,葉近秋翻來覆去地看都會背了。

UP的分部並非單純的辦公場所,謹寧邀請了許多著名人士,想在那裏打造出一個時尚盛宴。從反饋的評論來看,他初步是成功了。

葉近秋放下心,慢悠悠地回病房,並無視梁之庭,先去衛生間洗個手。

他住的是豪華單人間,私密性高,在衛生間乍看到有個長頭發的人,他立刻想好了怎麽寫投訴內容。

然而他第二眼改變了主意,笑著說:“公主,你把頭發放下來,我還以為我走錯了房間。”

謹寧轉過身,神情不悅,手正在解卡進外套拉鏈的長發。

“讓我來。”

葉近秋見他半天扯不出來,直接上手。

十分自然的舉動在兩個人的額頭不小心碰到後別扭了起來,葉近秋停下解頭發的動作,擡眼和謹寧對視。

謹寧的眼睛像是會說話,葉近秋放輕了呼吸,試探性地將手移至他的腰。

沒有被拒絕,葉近秋一手環抱住謹寧的腰身,另一只手扣著謹寧的後腦勺往他肩上按。

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,謹寧只能後退,被他壓在墻上。

葉近秋就這樣緊緊抱著,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。

謹寧摸了摸他做化療而剃掉頭發的腦袋,問:“你是認命了嗎?”

“沒有。”葉近秋搖頭,用下巴蹭謹寧的臉。

外面梁之庭大喊:“你們兩個幹什麽呢?能不能快點出來,我一個人很寂寞的好不好?”

梁之庭得到的回應是他被推回骨科的病房。

護士看他回來,“咦”了一聲:“你怎麽回來了?”

梁之庭心碎,嘴硬道:“我不想吃狗糧罷了。”

他可沒眼看謹寧和葉近秋躺在一張病床上。

雖然事實上他們兩個並沒有這麽做。

謹寧卡在拉鏈裏的頭發最終用剪刀剪了下來,並被葉近秋收走,放在了他的香囊裏。

謹寧開玩笑:“拿我的頭發,我是有要求的。”

“你說。”葉近秋繞著他的發尾玩,“我有什麽是不能給你的?”

謹寧想了想,便說:“我要球球回來。”

“球球是誰?”

“覆制體。”

葉近秋呆了一下:“怎麽取的名字?”

“帶球跑。”謹寧取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,現在說出來,莫名有點羞恥。

“我還以為是我的秋諧音。”

葉近秋從背後抱住謹寧,收到謹寧一句“你別太自戀”的回覆。

他親了親謹寧說話時的喉結,沈沈地說:“對不起,不該扔下你和覆制體。”

越來越羞恥了,像演某種狗血苦情劇。

謹寧推開他的臉:“我要去做正事。”

葉近秋本放開了謹寧,聽到謹寧是去徽緣,又抱回來,厚著臉皮說:“帶上我。”

謹寧是去給伊伊捐發,葉近秋去不去都不影響,於是答應讓他當跟班。

葉近秋精神飽滿地整飭自己,光彩照人,問謹寧他和林霜年誰帥。

謹寧:“……”

一路無語到徽緣藥業,謹寧去和珠珠、白師傅打招呼。

這是徽緣組織的公益捐發活動,林霜年會為志願者頒發榮譽證書。他遞完證書,和謹寧握手的場面,看得葉近秋眼紅。

還有更讓他眼紅的,林霜年在捐發活動結束後,邀請謹寧單獨聊一聊。

謹寧有快兩個月沒見過林霜年了,感覺他似乎變陰郁了一點。

“葉近秋怎麽樣了?”

林霜年的關心不像只是關心,謹寧保守地說“一般吧”,他帶著嘲諷的意味反問:“不是不好嗎?”

既然知道還要問,圖什麽呢?

謹寧有些想走了。

林霜年攔住他,認真地說:“和我結婚吧,我會同意讓葉近秋用徽緣的藥。我不在意你心裏有誰,我只想在你身邊。”

他的語氣過於誠懇,以致謹寧感覺身處某個藏品室,自己是裏面的一個精心制作標本。

“抱歉。”謹寧冷下聲音,“我會當沒聽過你的話。”

林霜年焦躁地推倒身旁的椅子,瞪大眼睛:“為什麽你不能騙騙我!哪怕你和我假結婚,騙騙我也好啊,為什麽!”

謹寧扶起椅子,給林霜年遞了一包抽紙。

林霜年反應過來,原來自己淚流滿面。

在門外聽到異常聲響的葉近秋砸門闖進來,林霜年正在抽泣,說:“謹寧,你身上有一種魔力,喜歡你的人都會自甘墮落。你看我,方孔、方凜……”

他頓了一下,偏過頭看葉近秋,繼續說:“還有他,誰不是這樣?”

“謹寧,我不是。”

葉近秋恨不得把林霜年敲暈,但在徽緣的地盤上,真敲暈了他們不知道還能不能走出去。

葉近秋忐忑不已,叫謹寧的名字謹寧沒反應。

“徐謹寧。”葉近秋沒敢走太近,留了兩三步的距離,“到我身邊來。”

謹寧轉過臉看葉近秋,未有下一步動作就見葉近秋伸臂攬過他的肩,拉著他往外走。

他說:“寶貝,沒有這回事,聽你自己的。”

從徽緣出來,葉近秋開車不知道是去哪裏。

經過高速,經過他們過去出事的路段,一直到莘城的雲開醫療,是淩晨一點。

葉近秋和謹寧靠在引擎蓋上,手裏各拿了一瓶汽水。

葉近秋說:“你相信雲開嗎?徐炳盛為他兒子一直不放棄研制的靶向藥,盡管沒有獲批上市,它的實際藥效還不錯。”

雲開的名字是如何來的?

謹寧看過雲開的發展史,徐炳盛取名的功力比他要深厚得多——守得雲開見月明,雲開。

葉近秋用他手裏那瓶汽水和謹寧碰杯,易拉罐碰撞的聲音,氣泡冒出的聲音,還有他說話的聲音混在一起:“我相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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